经典再读杀死一只知更鸟儿童视角的具体

1、儿童视角的叙述承担者

叙述承担者是指给读者讲述故事情节的那个人。《杀死一只知更鸟》的主要叙述承担者是斯库特,小说呈现出的都是斯库特的所思所见所想。

由于六岁的斯库特对社会现象的理解力有限,所以以她的视角进行的叙事是一种“有限叙事”。

对于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斯库特经常发出“说不清楚什么原因”“不知为何”“真让人搞不懂”的疑问,然后就不再做评价,留给读者思考的空间。

2、儿童视角的诗化语言

儿童的语言体系不同于成人,成人的语言逻辑严谨,而儿童没有受到管束,也没有掌握严密的语法,所以儿童的语言更自由,结构更零散,想象更多元,呈现出鲜明的散文化特征。由于儿童视角的小说会受到儿童语言系统的限制,无法承担宏大而严谨的叙事任务,所以小说文本缺少了一些戏剧张力,取而代之的是平淡与真实。

儿童视角小说具有回忆性质,作者并不会像记流水账一般详细地记叙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所以故事情节具有一定的跳跃性,每一个故事之间有断层,情节是以片段的形式展现出来的,作者在叙事时可以任意地从一个故事跨越到另一个故事。这种艺术留白反而使小说更有真实感和说服力。

《杀死一只知更鸟》中的语言具有鲜明的儿童特色,天真烂漫的儿童喜欢用天马行空的比喻、拟人等修辞手法来形容自己眼中的人或物。比如斯库特形容迪尔是“袖珍版的梅林”,卡罗琳小姐是“一颗薄荷糖”,班里同学是“满满一桶蠕虫扭来扭去”,镇上的女人是“撒了糖霜的软蛋糕”,莫迪小姐是“变色龙”,亚历山德拉姑姑是“珠穆朗玛峰”。儿童对美食和动物格外敏感,故而形形色色的人和物在斯库特的眼中就也变成了食物和动物。

小说的高潮部分是黑人汤姆案件的庭审,在这一部分中,斯库特细腻的心理描写、天马行空的想象呈现出质朴、夸张、艺术化等鲜明的儿童语言特征。在斯库特眼中,法庭像一个“动物园”,泰勒法官是“睡意昏昏的老鲨鱼”,记录员是“引水鱼”,证人们像“驴子一样被牵着走”,尤厄尔先生是“公鸡”。

庭审氛围看似轻松,然而现实的法庭一定是剑拔弩张的,只是小说把法庭上本该有的火药味隐去,只呈现出了儿童的真实感受。因为那些露骨的罪恶是斯库特无法理解的,所以被她忽略掉了,法庭上的冲突需要靠读者自己去想象。在知道审判结果后,斯库特产生了“我如坠云雾”“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需要几年工夫才能理清头绪”的感受。

六岁的斯库特自然无法接受这样不公正的结果,她感到无比痛苦。细腻的心理描写呈现了儿童在哪个场景下真实的感受,给读者身临其境之感。无论是孩子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是细腻的心理描写,属于儿童的独特的语言给这部小说增添上了浪漫色彩和真实性。

3、儿童视角与成人声音的交融

视角是指谁在观察世界,声音是指语言由谁发出。如果小说中的儿童视角与成人声音相交融,就会呈现出一种多声部的“复调”效果。在《杀死一只知更鸟》中,视角和声音是不一致的,斯库特经常说出与自己年龄不相符的话语。比如斯库特说“亚历山德拉姑姑当年上学时,任何课本上都没有提到‘自我怀疑’,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此为何物”,六岁的斯库特自然也不懂得什么是“自我怀疑”,这样的评价不可能出自儿童口中,这只能是成年后的斯库特在回忆时对亚历山德拉姑姑做出的理性判断。

再比如,她这样描写梅科姆县的政府大楼:“那些希腊复兴风格的柱子和十九世纪式样的钟楼很是格格不入,钟楼里还有一座锈迹斑斑、走时不准的大钟,这情景就像是一个民族决意要把往昔的每一个碎片都保留下来。”这是成年斯库特在暗示种族歧视的烙印还深深地印在人们身上。

这些理性、客观的陈述都不属于儿童的语言体系,而属于成年的斯库特,成年斯库特隐藏在小斯库特背后发声。

在面对同一事件时,儿童和成人的认知往往不同,儿童感性,而成人偏向于理性。当成年斯库特回首往事,对汤姆·鲁滨逊案件进行理性思考,表达出与自己童年不同的看法,这并不突兀,反而使小说更加真实,可以为读者呈现出更加合理的判断。小说中儿童的视角和成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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